【特傳冰漾】記得、要忘記 - 篇之一、破滅的界線（中篇）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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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篇之一、破滅的界線（中篇）

冰漓晨漪

Aug 4, 2017

85

7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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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

你不希望你所深愛的孩子因為你的離開而悲傷緬懷、所以你和他做了一個約定。

所有記得的、那些愛戀與甜蜜，都必須終止在你離開的那一刻。

即使那時的你其實悲痛得想要落淚，你還是戴上了偽裝的面具、佯裝平靜地提醒他。

幾近殘酷的。

但你卻無可奈何。

即便你在離開的那一瞬也落下了不舍的淚，你依然沒有伸出手，將孩子緊緊地擁入懷中，霸道地佔有他往後的人生。

千年前本就不屬於他，穿越時空的風險是你無法保證的。

你打不起這個賭。

你無法用他的生命安全，來自私地換取你倆短暫的幸福。

你一直沒有告訴他，你們的約定只有單方面。

也就是說，會忘記你們之間的回憶的只有他，而你將永遠記得，那回憶中甜蜜的點點滴滴。

就算這是自私的欺瞞，你也不願意遺忘他，不論在千年前還是千年後。

那是你的褚，至少曾經是。

擁有過、就該滿足了，不是嗎？

你不願意再去奢求太多。

因為，你只希望他幸福快樂。

就算沒有你，他也能在未來的路上抬頭挺胸，學會自立。

不要用那短暫的一生來回憶你倆，他擁有的該有很多。

精靈善忘也善記，永恆生命的洗禮下你總有一天會逐漸淡忘他。

但在那之前，請容許你保留所有回憶的甜蜜片段，好讓你在漫長的生命中找得到最後一絲生存意義。

就算是你們說好了的。

有的時候說不清為什麼，但這樣的結果，對你們都是好的。

即便你再也不能擁抱他。

即便你再也不能親吻他。

即便你再也不能呼喚他。

即便……你再也看不見他耀眼的笑顏。

但你至少保留著，那最完美無瑕的回憶。

擁抱著，屬於你倆編織而成，美麗卻殘酷的幻夢。

所以……你們約定好了。

陣法發出的光芒漸漸將你倆隔絕出一道光幕。

明明只是一層薄光，卻代表了千年的隔閡。

那是你們跨越不了的界線，那一刻崩毀的究竟是誰的心？誰的淚？

你看著光幕後的他揚起勉強的微笑，而後逐漸隨光芒的大作而消失在一片白茫的視線中。

眼眶中熱燙的淚灼燒了你的眼，順著頰的弧度蜿蜒，沉重地劃過唇角。

──你嘗到了苦澀的滋味，那是分離的痛楚。

你們無力打亂時空的平衡，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道攀不過的高牆將你們狠狠隔開，卻無能為力。

不忍對方忍受思念的苦痛，你在最後一句餞別的話語中加了禁制。

你要他忘掉，這樣就不會痛了。

即使千年後的你能夠回到Atlantis，但你們之間卻已然不能再回到最初。

身為冰牙族的繼承人的你一直都知道你會失去些什麼。

除了褚以外，還有，婚姻。

「颯彌亞，這是你從小就訂下的未婚妻，莉薇。」冰牙的王對你笑得溫和，攬過你的肩，將你推向一名冰牙的女精靈。

看著身邊的、你的未婚妻，你緩緩地勾起了一個僵硬的笑容。

她有著一副比一般精靈更為出眾的絕美臉孔，但卻比不上你心中那面容平凡的男孩一個如水般的微笑。

你不是不知道會有這一天的來臨，但是實際面對比起假想的總是有差距的。

你用才剛回到千年後，經過時空洗禮的身體不適為由，躲回了王為你準備的房間裡。

把臉埋入柔軟的絲制被褥裡，入鼻的盡是陌生的味道。

沒有那恬淡如水的氣息，沒有了。

也不會再有了。

你猛然翻身下了床，在行李箱裡找尋著那只刻意帶來的大兔娃。

你緊緊地擁著柔軟的兔娃，有點踉蹌地走回床邊躺下。

上面有著滿滿的、褚的味道。

你闔上雙眼，在熟悉的氣息中入睡，試著在夢中追尋他的身影。

※　　　　　※　　　　　※

回到千年後的你根本無法適應沒有褚的生活。

沒有他的笑容、沒有他的腦殘，這世界空寂得可怕。

你習慣了，他的身邊總是擁有很多笑聲。習慣了，他靦腆地對著你說歡迎回來時給予的擁抱。

有的，只剩下明明就看得見，但卻擁抱不到的回憶。

你發現你的未婚妻比你想像中還要安靜，沒有像其他貴族的女孩一樣常常來找你，但你卻總是在處理公文累到不慎睡著後醒來看見桌旁擺著一杯紓解疲勞以及壓力的藥草茶，身上也總是多了一條薄毛毯。

你發現她的雙眼總是盛著淡淡的哀愁，那雙冰藍色的眸雖然溫柔但卻帶著一絲冰冷的絕望。

她不愛你，你知道，你看得出來。一如你不愛她一般，總是在凝視著對方的眼神裡，帶著疏遠。

你發現她會凝視著右手的訂婚戒指發呆，但明明你就在她旁邊。

你發現她會望著窗外的天空，幾近無聲地歎氣。

這樣的她，看起來很孤獨。

但你又何嘗不是呢？

兩個並不相愛的人，要怎麼面對接下來接近永恆的相伴？

所以，你決定和對方談一談。

不然到最後，痛苦的會是彼此。

「莉薇。」你望著她冰藍色的雙眸，輕輕地開口，「其實，你並不是自願和我訂婚的，對吧？你不愛我。」

她愣了一下，扯開一個有點苦澀的微笑，垂下眼簾，「為什麼這麼問呢？亞殿下不也是嗎？」她笑了出聲，「我們都知道的。」

「的確，我們都知道的。」你也笑了，那低沉的笑聲在寂靜的室內宛若磁響。

「你有你愛的人，而我也有。」她笑著，冰藍色的眸裡卻透著濃厚的哀傷，「我們都明白，卻始終保持著這種表面上的和諧。」

「他是個、很笨的孩子，雖然很平凡，但是卻比任何人都耀眼。」你淡淡地說，那抹玄色再次浮現在你眼前。

「他倒是相反，是個很耀眼的人，但卻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平凡。」你們對上了眸光，而後相視一笑。

「莉薇，我們來做個約定吧。」

是的，又是約定。

即使他早已遺忘了你，你還是希望，能夠回到他身邊。

－－－－－－－－－－－－－－－－－－－－－－－－－－

前、中、後篇分別的視角為：第二人稱褚冥漾、第二人稱冰炎、第三人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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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篇之一、破滅的界線（前篇）

#2 篇之一、破滅的界線（中篇）

#3 篇之一、破滅的界線（後篇）

#4 篇之二、抉擇（前篇）

#5 篇之二、抉擇（後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