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傳冰漾】命中注定。 - 09、污染的源頭。

恆十劇透有，慎入。

「弱雞，現在不是談情說愛的時候，先去把那些雜魚解決了再來談戀愛。」希克斯煞風景的聲音傳入我的腦海裡，我這才回過神來，召出掌心雷和小飛碟。

學長的烽云凋戈還未修復完成，所以他只簡單用爆符化成的長槍作為武器。

周圍的妖獸不知為何有小部分鬼族化了。

我試著去閱讀周邊的黑暗，傳來的意念都是毫無意義的，甚至是一片茫然。

找不出結果，我與學長只能將那些鬼族都清除掉。

米納斯清冷的聲音響起：「牠們是被汙染的。」

是什麼東西導致牠們被汙染？

米納斯沒有回答我，希克斯卻接了話：「你最近談戀愛談到智商下降？」

「算了，你本來就沒……」「咳。」米納斯輕咳了下，希克斯立刻收了聲。

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覺得我家幻武怪怪的。

「是你的錯覺。」米納斯淡淡反駁我，「主人，希克斯之前有教過你。」

我搜尋了一下腦袋裡的記憶，慢慢調動黑暗去引導、連結──

「你這蠢貨，不是那樣！」希克斯的聲音響起時，已經來不及了，一股巨大且寒涼的黑暗灌入我的身體、侵入我的腦海，讓我眼前直接發黑了起來，差點就暈厥過去，只感覺鼻子一熱，我反射性地用手去摀，鮮紅的血便滴落在手上，滑過指縫落在地上。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我很快將力量分流給希克斯，但狼狽的模樣顯然已經引起了學長的注意，他伸手想過來抓住我，我下意識就蹲下身去躲避了他的動作，米納斯顯然也明白我的想法，把他擋了開來：「請交給我們，您不適合靠近。」

希克斯接過身體的操控權，一邊調整我的身體狀態，一邊嘲諷地開口：「還好你閃得快，不然那個混血精靈大概又要進醫療班。」

我待在意識空間裡，看著外頭的黑暗，突然意識到，這種黑暗是能汙染妖獸、甚至是白色種族的，所以不適合學長靠近。

但是，這個地方怎麼會有如此大量的、能夠污染生物的黑暗？

就在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希克斯已經將我的身體調整好了，被黑暗包覆著的我並沒有在黑火淵裡那般溫暖的感覺，反而像是被蛇纏繞上全身的冰涼。

我動了下身體，發現活動還算靈敏，便對著一旁的學長說道：「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污染這裡。」

學長點了點頭，這次他沒再對我伸出手，不知道為何我感覺到對方很不高興。

但是此時的我無暇去思考這些，我只想把身上莫名其妙的黑暗拔掉，太冷了。

這和學長身上微涼的體溫根本完全不一樣，這些寒涼讓我莫名其妙感到焦躁且火大。

我朝著黑暗的源頭走去，大概是受我身上的黑暗影響，沒有任何妖獸敢靠近我，我前進得非常順利。

越往森林裡面走，黑暗就越濃。

陰冷的惡意像是想藉由皮膚鑽進我的身體裡面，我蹙了下眉，煩躁地低喊：「滾開。」

於是它們真的滾開了。

一團團黑暗像是球一樣以我為中心往四面八方滾開，我有些哭笑不得：「回來，不准再污染附近的土地。」

我不由得開始擔心到時候淨化要淨化多久？式青那種不知道活了多久的獨角獸淨化一座山頭都累得不行，更何況是我與學長。

於是它們又滾了回來，聚集成一顆巨大的球，亦趨亦步地跟在我身後。

我沒再管它們，只是讓老頭公設下了結界，防止它們繼續污染周遭環境。

越往裡踏，越能感受到寒冷與近乎刺骨的恨意。

我踏過枯萎的花草，跨過枯死的樹藤，經過一棵棵垂死的枯木，最終來到了一座衣冠塚前面。

那些黑暗，就來自這裡。

我小心翼翼地朝衣冠塚行了個禮，才緩步走近，在墓碑前蹲下身，墓碑上甚至還掛著一件半新不舊的衣物。

「你為什麼這麼恨呢？」我低聲問，朝著衣服伸出了手。

衣袖彷彿活了起來，灰黑像是泥沙一樣的不明物體將那件衣袍撐起，五官模糊猙獰的鬼族在中間浮現。

彷若寒冰般的手搭上我的瞬間，那些絕望且怨恨的意念與記憶隨之傳入我的腦海。

他本是前村長之子。

他的父親死於一次妖獸襲擊中。

那時他還小，沒有能力，於是就由他父親的左右手接任村長。

現任村長繼任之後，將他視如己出，他和村長家裡的人也都相處得很融洽。

直到，他和村長的兒子喜歡上同一個女孩子。

追女孩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各憑自己的本事，所以他也不曾為此和對方爭吵。

可是那個女孩喜歡的是他，村長的兒子對他生了恨，將他推入妖獸之口，嘲笑他跟他父親一樣蠢，並揭露了當時他父親死亡的真相。

當時襲擊他父親的妖獸其實是現任村長引來的，現任村長殺了雙生妖獸的其中一隻，將毛皮做成衣物，送給了他的父親，所以他的父親被暴怒的妖獸誤認成殺害牠兄弟的罪魁禍首。

得知真相的他，最後的記憶裡，便是妖獸猙獰地朝他張開的利齒。

他死了，死在妖獸的肚子裡，屍骨無存。

但是他很不甘願，所以他在森林裡化作怨靈，每日驅使著妖獸去攻擊村落。

村裡的人懼怕他，為他立了衣冠塚。

後來，有個人告訴他，他可以幫他報仇。

於是他成了這樣扭曲的存在。

他記憶中的那個女孩，與別人在一起了，過得還算幸福。

村長的兒子也死在他的手下，可是他回不去了。

他回不到那個被編織的謊言欺騙、單純快樂的過往。

他離不開這裡，只能待在這裡，一日又一日，看著白日追逐著黑夜，日升日落、月升月落。

我問他名字，他愣了好久，混濁的眼睛盯著我看了好久，才吐出一個名字：「拉斐斯‧伊瑟。」

「好的，拉斐斯，讓我送你最後一程吧。」我聽完了他的故事，溫聲說完，便開始用然教我的方式吟唱淨化的咒語。

他沒有反抗，很淡然地接受了我的淨化。

心為咒，言為靈，由妖師吟唱的淨化咒帶著我由衷的祝福。

我希望他可以像以前一樣，單純快樂地以別種方式活下去。

拉斐斯由灰黑色逐漸轉為半透明，身體的邊緣逐漸化作細碎的光點，消散。

照常理來說，轉化成鬼族之後，除了消散於世間，他沒有別的去處。

我勾起了唇角，在他身上的污染被我清理得差不多之後，讓希克斯將他傳往殊那律恩那裡。

雖然麻煩黑王很不好意思，可是我相信他會願意幫助這個迷失的新生鬼族。

隨著拉斐斯的消失，附近的黑暗消散了不少，我只好一路淨化清理回去，等到回到學長身邊，我已經有些撐不下去了，雖說我身上的那些污染已經被希克斯用方法清除了，我還是有點不敢靠近對方。

學長好像是生氣了，用力把我扯過去，「褚冥漾，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亂來？」

連名帶姓的叫法這是真的很氣，我只好回抱住他：「對不起。」

「但是學長才沒有資格說我。」我低聲說，「你才是最讓人擔心的吧？明明最亂來的就是你。」

學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我，而我的幻武兵器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

一時之間我們周遭只剩下風吹過樹葉及花草引起的細碎聲音。

突然，我聽見學長開口：「……我知道了。」

我勾起唇角，正打算吐槽對方發現得太晚了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在旋轉。

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我就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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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污染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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